誰,執我之手,斂我半世癲狂;
誰,吻我之眸,遮我半世流離;
誰,撫我之面,慰我半世哀傷;
誰,攜我之心,融我半世冰霜;
誰,扶我之肩,驅我一世沉寂。
誰,喚我之心,掩我一生凌轢。
誰,棄我而去,留我一世獨殤;
誰,可明我意,使我此生無憾;
誰,可助我臂,縱橫萬載無雙;
誰,可傾我心,寸土恰似虛彌;
誰,可葬吾愴,笑天地虛妄,吾心狂。
伊,覆我之唇,祛我前世流離;
伊,攬我之懷,除我前世輕浮。
執子之手,陪你癡狂千生;
深吻子眸,伴你萬世輪回。
執子之手,共你一世風霜;
吻子之眸,贈你一世深情。
我,牽爾玉手,收你此生所有;
我,撫爾秀頸,擋你此生風雨。
予,挽子青絲,挽子一世情思;
予,執子之手,共赴一世情長;
曾,以父之名,免你一生哀愁;
曾,憐子之情,祝你一生平安!
——-倉央嘉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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倉央嘉措,在我的眼里,跟格薩爾王一樣,是西藏的標志性人物。
活佛和詩人的雙重身份,使得他籠罩著神秘的色彩。
第一次聽說他,是那句詩,壓根兒沒見最好的,也省得情思縈繞;原來不熟也好,就不會這般顛倒。感覺很像一首民歌的歌詞,直白,樸實。
再次見他,是這首詩:
你見,或者不見我,我就在那里,不悲不喜
你念,或者不念我,情就在那里,不來不去
你愛,或者不愛我,愛就在那里,不增不減
你跟,或者不跟我,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,不舍不棄
來我的懷里,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里,默然相愛,寂靜歡喜
于是,買了一本倉央嘉措的傳記,叫做《不負如來不負卿》。書名取自倉央嘉措的詩句:世間安得雙全法,不負如來不負卿。
書采用的是那種神話體的寫作方法,倉央嘉措的人生在真實的歷史與神秘的傳說中切換。
一個生長在美麗藏南的男孩,被選中作為達賴的轉世靈童,送進布達拉宮研習佛法。
他經常黑夜溜出宮,到拉薩的酒肆里唱歌喝酒會情人。他的情詩源源不斷地從酒肆傳到草原的四面八方。
很顯然,這樣至情至性的詩人,是完全不能作為一名政治人物的,就像李后主。
站在權利的頂端,既然不能成為左右時局的人物,就無法避免被政治操弄的命運。他25歲就夭亡了。
這是大部分的浪漫詩人的宿命。
世間安得雙全法,不負如來不負卿。
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掙扎。就像我們普通人一樣。
有這樣的兩全之策么?既不辜負眾生對于他成為活佛的期望,又不辜負心中的愛人。
沒有。人生所有的選擇都有成本。那些不得不放棄的成本往往是我們痛苦的根源。
特別喜歡他的這一句:默然相愛,寂靜歡喜。
仿佛,這樣的愛情,有了宗教的境界。
還有那首傳唱很廣的詩:
那一天,我閉目在經殿香霧中,驀然聽見,你頌經中的真言
那一月,我搖動所有的轉經筒,不為超度,只為觸摸你的指尖
那一年,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,不為覲見,只為貼著你的溫暖
那一世,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啊,不為修來生,只為途中與你相見
《不負如來不負卿》的作者在書中說,那么愛情,是不是也是一種信仰?
“住進布達拉宮,我是雪域最大的王。流浪在拉薩街頭,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?!眰}央嘉措的一生是一個難以捉摸的迷,也是一個永恒不朽的傳奇。既有宗教的神圣、政治的詭譎,又有愛情的凄美、命運的無常。在匆促的生命旅程中展盡命運的神奇,三百年來為后人所追索和探奇。他也是一個天生的詩人,他的唯美詩篇感動著后世里的無數男女。他——六世達賴倉央嘉措,是當今華人世界影響力最大的文化人物之一。
倉央嘉措的一生仿佛是一出戲。起承轉合,波瀾壯闊。
他仿佛是那臺上清雅幽靜的小生,淡淡然兩三句便把情意唱入你我心底。
是這樣的一個男子。半生荼蘼,半生寂。清凈而生,清凈而去。圓滿的卻是錦繡的一輩子。也曾在這世間趟過凡心不滅的水,篤定地要去握住那二三女子,去覓罕有的愛。以不喧不囂之心去言明愛的正身。終了卻依舊是虛空不滅,甚至帶來血光不止。